”你到底有没有……有没有——”寒川轻嗅着明珠的头发，上面是挟了寒风的玫瑰的冷香。
”向先生，别这样，我很感谢您，但是我真的不能接受您。”
他摩挲着她的手的手指一滞，又缓缓说道:”为什么？”
”我不再年轻了，不是能和您无限厮混的年纪了。”
寒川笑了笑，”你这话好像在讽刺我一把年纪了还总是厮混。”
”男人四十一枝花，何况您还没到四十呢。您有大把的时间，可以为向家好好挑一个女主人——”明珠轻叹一口气，”可我已经三十一岁了，这个年纪，别的女子都已经儿女双全了……”
寒川伸手抚上她的秀发，撷了一绺儿，放在唇边，”我不能让你儿女双全吗？”
明珠站起身来，转头睥睨着躺在床边，眼神怅惘的寒川，”我没这个意思，我只是觉得，人生，有时真的很荒谬。”
”什么意思。”
”究竟是什么让您不肯放过我？”
”我想是缘分。中国人最相信的——就是缘分。”
明珠阖上双目，半晌才说道，”我们……没有缘分的。”
寒川的一只手垂在床边，衬衣领口在刚才的拉扯中敞了开来，露出带着伤痕的那边肩头，他没有在意，只是向她望着。
明珠就这么俯视着寒川，她突然想起多年前的一个寒冬，她也是如他这般，躺在低处，望着那个高处的人。
她伸出一只手，一如当初他向她伸出手一般。”别这么折磨自己……我不值得。”
寒川滞了滞，抓住那只为他整理衣襟的手。”我觉得值得，我觉得你值得……”
明珠转身而去，”是殷小姐值得，不是我值得。”
她抬腿要走，却看见英东正站在房门口。
”不好意思，没打扰你们吧。”英东神色淡然，仿佛没有看到客厅的酒杯，也没有看到此刻他大哥敞开的衣襟。
”胡说八道什么呢？我正要找你。”明珠迎了过去，将房门带上。
”找我干什么？”
”你还说呢，头些天借我的片子，放哪儿了？我自己都还没看呢。”
”你说这个呀，我也没来得及看，先还给你吧。我给你拿。”
明珠跟着英东来到了他的房间，正对着房门的位置放了一个柚木画架，旁边的桌子上放了几支铅笔。画架上夹着的纸上却空空如也。
”这是画了个什么，雪山白凤凰？”
英东忙着找影片，没有回答，明珠翻了翻，在几张白纸后看到了一张铅笔描的美人图。
丹凤大眼，神态倨傲，嘴角一颗痣，虽是寥寥几笔，却已然摇曳生姿。
”找着了，在这，我最近真是没时间看，你先拿去吧。”英东把底片递给明珠，”慢着点，沉。”
明珠抱着重重的底片，笑道:”也亏了向公馆有私人影院，不然可白费了我这好友的心意。”
英东坐到单人沙发上，长腿一跷，”别整天想着你那些朋友。你这员工当的也真是，对新老板多少也得奉承点儿，人家可帮你完成了一个大任务呢，听说——我哥的伤也是在青岛的时候为你而受的。”
明珠眼珠一转，个中缘由已经猜到了七八分，”哟，我还真是糊涂了，还真得好好谢谢向先生，不然，我该成了别人口中的白眼儿狼了。”
英东轻叹一声，”可不是我让你为难自己啊。就请他吃个饭看个电影，也无妨。”
”也行。”
————
这日里，明珠做了几道还能拿得出手的菜，又从酒楼要了些，备了上好的玫瑰烧，只等着向寒川回来。
”怎么了，今儿是什么日子。”
明珠昂头笑了笑，”您这么关照，我不得表示一下？”
寒川将外套递给兰姑，浅笑着，”算你有点良心。”
”朋友送了我一个片子，说是外国淘来的，我已经支好了。”
”这么神秘，讲什么的？”
”不清楚，只是听说女一号很漂亮，女神级别。叫什么，玉燕。”
”是吗，那我真得看看，把酒拿着，边喝边看。”
明珠的一知半解为她带来了一个大麻烦，这电影的女主角不叫玉燕，电影的名字也不叫玉燕，而是……
《欲焰》
而当寒川看到这片子的名字，转头瞥向明珠的时候，她正因为刚才的疲劳而昏昏欲睡。
正处于双十年华的奥地利女星海蒂·吉斯勒，在片中饰演一个嫁给老夫的少妻夏娃，因为得不到身体的满足而偷恋陌生的青年骑士亚当。
寒川品味着这内涵丰富的剧情，不禁多看了明珠几眼，而她正困极了，身子也往寒川这边歪过来。寒川没有打扰，只是伸出一只胳膊将她搂在怀里。
”你请我看这么个电影，是什么意思。”
寒川低头问明珠，见她没有反应，伸出手指来挑起她的下巴。明珠意识到了什么般，敷衍到，”好看，真好看。你觉得好不好看……”
寒川不语，直到看到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时，他再也坐不住了。
他用手指戳了戳明珠，明珠惺忪睁开双眼，问道:”怎么了……”兰香气息吹在寒川的下巴上，胸口微微起伏，露出细长的颈子。寒川没有回答，只是一粒粒解开了她的纽扣。
明珠半梦半醒，只见那忽明忽暗的屏幕中呈现出女人美好的酮体，好像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人的，又好像是自己的。
寒川不知她到底是醒着还是睡着，想叫醒她，又怕她醒了，便再也没这个机会了。
”你亲手做了菜，又请我看这么个电影，到底是何用意。”
明珠呢喃着，”谢……谢您……”
寒川单手抚摸着明珠雪白细长的脖子，”你知道，我最想让你怎么谢我？”
明珠摇摇头。
寒川吻上她的脖子，”你不用为我做这做那，你就这么躺着别动，好吗。”
明珠此刻正困到极致，脑子里都是那些年被人拿鞭子抽着干这干那的情形。听得有人让她躺着别动，很高兴地点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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